生活即是各種碎片拼湊,慢慢拼完自己的人生清單|專訪舞者王怡方



撰文|雪倫小姐 校稿、訪問│林寶寶
(攝影|吳伽莉)


恐懼與勇氣的綜合體

在幼稚園聖誕晚會中,老師要大家輪流說出自己的願望,怡方拿著麥克風說我要當一名老師,講完的當下就哭了。「從那個時候開始,只要站上台講話就會立馬落淚!」
當體育股長帶大家暖身、課堂分享、參與徵選當下、面試間中、甚至在大學的時候當班級代表的週會時間,即使邊哭邊講,還是要把話說完。「我告訴大家我本來就會哭,等一下就好了。」

怡方形容,這種害怕的情節就像是怕毛毛蟲的人看到毛毛蟲一樣。但怡方不同的是,即使害怕也一定會面對,永遠有下一個「在眾人面前說話的時刻」。哭,只是一種面對時必經的過程,即使哭也絕不逃避。怡方似乎帶著一點點倔強,個性中存在逆天的矛盾。

(攝影|黃于軒)


小學三四年級的怡方是班上的模範生,五年級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反差的分界點。
「五年級時,班上換了一位較為情緒化的導師」有一次早自習趁老師去開會時,怡方跳上老師的桌子,班上的其他同學就在下面起鬨。「我後來思考,小朋友對事情改變接受的程度,讓他們無法順從地看著事情的發生,總會有一些小堅持。」從模範生到調皮跳上師長桌的小女孩,國小時期的怡方,到現在依然深深影響著現在的自己。



革命是人生必經的過程

高中來自普通班的怡方,自認學科並沒有特別突出,總是以舞蹈來轉換心情。然而一直在舞社跳舞的她在考上臺灣藝術大學舞蹈系後,開啟了人生第二次的叛逆期。

不默默承受,採取積極的手段

人生中遇到了麻煩的事件,與其默默承受,怡方更勇於積極的去表達自己的看法,並試圖用自己認為對的方式解決問題。在學校期間,怡方曾經為了表明自己的訴求,自掏腰包與朋友做了一款透明貼紙,直接的標語就這樣出現在校園中各個角落,也放在教室給大家自由樂捐拿取。「現在想起來都是一些很無意義的瘋狂事,我已經不像以前一樣對那件事情這麼執著,但這就是人生必經的過程吧!」怡方宛如搖旗吶喊的革命少女,在這些看似無意義卻很有重量的的過往小事件中,無意間推進自己與身邊的人。



關於那些人生清單

大學畢業後,怡方開啟了自己的舞者、打工人生,『在無印良品工作』就是怡方的人生清單之一。
「我一進去工作後對無印良品的印象整個改觀!」日商公司嚴格而制式化的要求,讓怡方大開眼界。「我們的第一個訓練就是『七分滿微笑』,公司影片裡有日本人示範應該怎麼笑,換我們練習時,店長會請我們眼睛先閉起來,想一件快樂的事,接著眼睛張開,講『Whisky-』。」由於對細節的吹毛求疵,怡方曾試換到其他公司工作。然而在其他公司裡「不用微笑、沒有要求,客人面前聊天都沒有關係」,讓怡方重新思考自己對「服務業」的定義。從不習慣到充滿認同感,最後怡方又回到無印良品繼續她的打工人生。



怡方的另一個人生清單就是『環島』,自己一個女生騎著摩托車,四處借宿朋友家,整個島環下來只花了三千七百塊,「一個人環島很可怕的是,你必須要跟自己相處,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的目的地。而當騎到某個階段,『孤獨』讓景色再美也覺得可怕,只有看到路人出現的時候才會再度安心。」



給排斥事物的自己一個機會

現在的怡方,仍是一個舞者,除了積極在表演藝術這條路上努力,也開始去學校教小朋友跳舞。「有些同學已經沒有在跳舞了。」媽媽希望怡方去修教程,但她還沒準備好。「教學跟跳舞是完完全全的兩件事。」這樣的顧慮,卻在實際接觸之後,怡方也獲得了一些從前沒想過的成就感。
「有一次全班分組,有一個小朋友被排擠,沒人想跟他一組。」於是怡方請所有人坐下來解釋『什麼是排擠』以及『如果你是被排擠的人,你有什麼感覺』。最後,有一個同學舉手大聲喊出『給他一個機會!』「我當下眼淚都要噴出來了。」

有趣的是,在教學時怡方也曾經遇到很害羞、講話會哭的小朋友,「沒關係,我小時候講話也會哭。不用害怕,長大後就不會哭了。」怡方對著小朋友這樣說,因為曾經歷過而擁有柔軟的心,就像對過去的自己說話一樣,怡方更貼近學生之外,自己也有所成長。



不經意的片段造就著我們的人生

近期怡方將帶著自己的第一支作品露面,在深夜劇場藝術節中演出,「我們的前導影片中,一個人吃東西時另一個人跳舞,就是一種現實與理想的反差。生活可能很細碎,但這些細碎卻是重要的。」
蕪,叢生的草;菁,精粹的部分。人生中即使是非常精粹的部分,也需要雜亂的片段支撐。這支以蕪菁為名的作品,只有進場才能細細品嚐到革命系少女王怡方日常的迷人之處。

(攝影|吳伽莉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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